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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山川8:前尘旧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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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莫寻看着眼前的场景道:“难道这就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样子吗?想不到,戚诚他还挺有爱心的。”

  转过头便继续看向戚诚,却听戚诚道:“嗯,那我先告辞了。”

  苏玲点了点头,伸出了瘦弱苍白的手,向戚诚摆了摆手,戚诚也对她摆了摆手,转过身,便走开了。

  莫寻眼前又是一黑,等到再有画面时,莫寻发现,戚诚已经在宫殿中了。而这宫殿,自然也是挽离国的宫殿,莫寻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,叹了口气,心想“不知道现在这地方是什么样了,估计早就杂草丛生了吧。”正想着,莫寻突然注意到了什么,他睁大了眼,看到有一个人走进来戚诚的视野,那人越走越近,直到整个身体进入戚诚的眼睛,莫寻才发现“这不就是我吗!”,戚诚抬头看着还是挽离国主的莫寻,莫寻也看了看自己,发现过了这么多年自己的长相倒是丝毫没变,只是之前的莫寻,穿的是一身白衣,如白玉一般,干净,整洁,感觉一粒灰都容不下的那种白,再加上莫寻本身皮肤就很白,这么看起来,格外的养眼,虽然都是同一人,但换谁来只会觉得,那身白衣的莫寻更加清秀,莫寻低下了头,看了看现在的一身暗红色衣服,叹了口气道:“果然啊,我也觉得还是当时的白衣适合我啊”

  这是戚诚突然开口道:“陛下,我想回南方去,我知道现在战局吃紧,但是那边闹饥荒,百姓们都要饿死了,要是我不去管的话,不知道又会死多少人。”

  说到这,戚诚突然跪下,对着莫寻继续道:“陛下,原谅我,我不想再有无辜的人死了,所以,戚诚恳请陛下同意我的请求。”

  那边的莫寻看到这个情况后,立马伸出双手,把戚诚扶了起来,拍了拍他膝上的灰尘道:“小事,这边还不打紧,你要是想做什么去便是,有事的话,自会找你的。”

  戚诚听到后双眼激动地看着莫寻,再次跪了下去道:“谢谢陛下大恩大德。”

  那边的莫寻再次伸出手把他扶了起来道:“小事而已,以后不许下跪,谁都不行,你再这么干的话,那我不同意了。”

  戚诚自己拍了拍膝盖,笑着道:“别别别,那陛下,我这就去了,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,找我便是,我定当以死相助。”

  莫寻也笑道:“死用不上,有我在,谁也死不了。”

  戚诚听到后没再说什么,转过身便离开了。

  画面再次一黑,随即切换到了下一个画面,一片蔚蓝的天空映射入莫寻眼前,地上是金黄色的稻穗,戚诚站在稻田里,没有穿着他的盔甲,只是一身布衣,看起来像是个刚刚务完农的农民,他的肩上背着一把锄头,看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开口道:“看来治理的有成效了,今年一定会大丰收的。”

  这时戚诚旁边走来一个女子,莫寻一看,这不正是先前的苏玲么,只见苏玲搂住戚诚的一只胳膊,抬头看着戚诚道:“戚郎,谢谢你这些年的努力了,若不是没有你,恐怕,这里的人们,还有我,早就不知饿死几百次了。”

  莫寻道:“戚郎?难道这时候已经成亲了吗,想不到进展还挺快的啊,戚诚这小子倒也蛮厉害的。”

  只见戚诚看着身边的苏玲,爱抚地抚摸着她的头,对她亲切地道:“没有的事,大家都在努力,不是么?”

  苏玲笑着对他点了点头,但却见戚诚突然锁紧了眉头,蹲下身,双手拉着苏玲道:“我要走了,那边在找我回去,我答应过的,所以我要先离开一阵了。”

  说完,戚诚抬起了苏玲的一只手,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银色的戒指,那戒指看起来很朴素,并没有镶嵌任何的珠宝,戚诚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进了苏玲的手指里,然后抬起头,苏玲说道:“放心吧,我很快就会回来的,你在这边等我,我答应你不会让你再受苦了,相信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

  苏玲接过了戒指,抬起手仔细地端详了半天,爱抚地贴在了脸庞,看着戚诚的眼睛道:“嗯,我信你,戚郎说的话什么时候我都信,我不会走的,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。”

  听到这,戚诚紧锁的眉头才慢慢松开,他站起身,紧紧地把苏玲搂在了怀中。

  画面一转,莫寻自己也猜得到大概是什么画面了,他低下了头,不敢抬头看。

  戚诚用手扶着剑,剑身还留着血,一半插在地上。戚诚跪在地上,他的身边全是尸体,太多了,多的数不过来,地上的血没过了他的膝盖,他低着头,一动不动,这时一个人走来,用手捏着他的下巴,把他的脸抬了起来,然后对着戚诚那张满是鲜血的脸说道:“你们那国主在哪?”

  戚诚笑了笑,吐了口血在他身上道:“滚,凭什么告诉你,你算什么东西。”

  那人看了看身上被戚诚吐的血迹没再说什么,突然他举起剑一把刺穿了戚诚的胸膛,然后一只手握着戚诚的头,把他的身体从剑里拔了出去,他捏着戚诚的头,看了一眼,向外一甩,戚诚一下就被甩出了几十米的距离,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出,他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,他躺在地上,看着天上的云,轻声说了句:“你还在等我呢。”

  戚诚闭上了双眼,迎接着死亡,不用想,换做是谁都受不了这么一击的,莫寻在一旁低着头久久不敢抬起来,直到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“是我的声音!”

  莫寻抬起了头,只看见自己蹲在地上,抱起了戚诚的尸体,他依旧是那一身白衣,只不过,这一次,白的地方已经很少了,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,莫寻很少会回忆起之前的事,他很害怕,也不敢再想起,只听见莫寻对戚诚道:“对不起,戚将军,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们。”

  看到这一幕,莫寻心中一阵阵绞痛感传来,这是他第一次,这么直面自难以忘怀的噩梦,转眼,画面再次转变,这次似乎又变回戚诚的视角了,莫寻心道:“难道,这是戚诚死后的视角了么。”戚诚死了,他的灵魂还留在人间,只见他飘到了一个房前,看着里面正在织衣服的女人,“这不是苏玲吗”莫寻心想着,却听见那边的苏玲道:

  “冬天应该能回来吧,到时候可冷了,希望这些毛衣他能穿的下,这次去了这么久应该瘦了吧,天天打仗,身体肯定不如从前了。”

  说完苏玲拿起了一幅画,她把画上的绳结轻轻地解开,一手举起画,一手把画展开,莫寻一看这画心道:“这画上不是戚诚么,这女子可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。”

  苏玲看着看着,眼泪流了下来,他摸着画上戚诚的脸道:

  “十年了,戚郎,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,你说过的,我相信你。”

  听到这,莫寻的鼻子竟有点发酸,他揉了揉眼睛,心中有着千言万语,却不知和谁才能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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