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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7 吓死他了,吓死他了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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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七.

毛非在小猫打呼噜的陪伴下睡着了。

穿着庄周的衣服,抱着庄周的枕头,睡在庄周常睡的那一边,梦里乱七八糟的尽是伤心事。

窗户没关,落地窗帘被湿凉的夜风吹得飘飞鼓起,花旦和小生蜷成一团紧紧贴在毛非身上。

凌晨三点多,屋子里响起一声着凉的喷嚏。

毛非往被窝里缩缩,鼻尖在枕面上蹭蹭,随后听见肚子叽里咕噜地长叫。

还没吃晚饭,视频打过来的时候他刚画完《飞鸥》,庄周问:“乖宝,吃过了吗?”

毛非没有胃口,于是扯谎骗他:“吃过了,我化悲愤为食欲,一口气煮了二十个馄饨。”

两个人的背景都是在阳台里,庄周哄他:“去拌一杯酸奶坚果消消食。”

毛非不去,他可怜巴巴地诉说想念,说好想他,说想要抱,想要亲。

庄周心疼得没法:“明天下午我就回去了。明天早晨你的宋老师就能到小伏都,周一我们再去学校交接一下工作,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叫我庄老师了。”

“谁说的,还是要叫的,难道你不手把手辅导我考研了吗?”

庄周莞尔:“叫,叫叫叫,都听你的。”

“那...庄老师,我又开了一朵小桃花,你要看吗?”

庄周看见了《飞鸥》,他表扬道:“我们十六画的镇店之作。”

毛非发觉自己也尝到了春药的效果,抓心挠肺一般,满身满心只想要这一个人。

“哥哥,”他小声认错,“其实我骗你了,我还没吃呢,我吃不下,我...我想睡觉。”

庄周没有责备他,还不待他哄他去睡,背景里突然出现庄穆的身影:“嗨!小朋---”

视频被切断,幸亏被切断,不然毛非一定会隔着屏幕大吼他混蛋!

后来庄周给他发消息:想我了就打电话,无论发生什么事,都要打电话给我。

小生也醒了,跟在毛非身后跳下床,又屁颠儿地跳上餐桌端坐着,好奇地看他小主人半夜三更烧水煮馄饨。

毛非捂着饿扁的胃,说到做到下了二十个。

他看着翻滚的馄饨,想起和庄周确定关系的那一天,两个人在车厢里争执。

“教你做饭也要提上日程,总有我不在家的时候,你至少能喂饱自己。”

“我可以点外卖。”

“半夜三更暴风雪的天气,哪有外卖。”

“半夜三更暴风雪的天气,你为啥不在家?”

当时毛非见他被怼住,遂勾着他手指撒娇道:“不许不在家。”

可现在,毛非听窗外风雨呼啸,他的庄周就是不在家啊。

想他。

毛非跑阳台去剪了一把自己精心养起来小香葱,切成碎末洒在热腾腾的汤碗里,他端到餐桌上,到处找手机想拍一张,馄饨皮软白剔透,满屋子都是香味。

手机找半天,在花旦的肚皮底下找到了,毛非骂它:“害我好找!”

他一手捞起喵呜挣扎的花旦,另一手点亮屏幕,一边朝餐厅走,一边猜想网上关于赤巢太子爷订婚的讨论是否依旧热火朝天。

猛地,毛非站定在原地不动了。

花旦从他臂弯里逃走,甩着蓬松的尾巴跑去和小生寻欢作乐。

在万年只有验证码的短信里,毛非看见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新消息---

毛非,明天中午见一面?

落款是:姜以勉。

馄饨的香味飘在鼻尖,毛非却嗅到了生姜的辣味。

什么意思?

要走了庄周的电话,不找庄周,找他这个现任干什么?

又是从哪儿搞到他手机号的?

毛非慢慢踱步餐桌前,拉开椅子坐下,先用汤匙舀一口热汤暖暖胃。

赤巢官媒在今晚,准确说是昨晚八点钟发布喜讯,之后姜以勉的短信在晚上十点发来。

毛非皱眉,心里冒出一股浓郁的膈应感,这时间点也掐得太好、太微妙了,可见是一直在伺机行动,现在,时机正好。

馄饨咬一口,鲜嫩多汁,再纠结的心绪也敌不过这一口满足,他又去冰箱里夹了两筷子脆萝卜放在小碟里,这是他最近刚上瘾的新宠。

头顶的吊灯照出暖光,也照出毛非凝神思考的眼眸。

先不管那个姓姜的到底是怎么弄到他手机号的,或许就是网上一搜,搜到了他以前找兼职时海投的简历罢了。

他正在换位生姜。

毛非想,如果我是姜以勉,我会怎么做?

庄周的亲大哥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举行订婚宴,庄周肯定会参加,那么就有两种可能性。

情况一,庄周带着毛非出场了。

这种可能性下,我给毛非发这条消息,不仅约不到人,还会被庄周知道。等订婚宴举行完毕,两个人从小伏都回到云泞,庄周注定要主动联系我。

情况二,庄周独自出席,毛非还在云泞。

这样最好,如果毛非应约,那就搞定他,让他主动离开庄周,如果毛非没有应约,而是等着庄周回来再告状,结局就和情况一的最后走向一样。

换位结束,毛非真是生了一肚气!

“靠!想得也太美了吧!”

毛非捧起碗把汤底喝光光,一抹嘴,心里堵得要命。

接二连三的,怎么事情全都一窝蜂地跑出来蜇人了?

214被集体陷害不成,庄强孤苦,有口难辩,已经是校内网上人人皆知的小偷扒手。

小裴哥就不用再说了,说起来眼泪就不听使唤。

而生姜这个不知藏了几手的前任就怕不够热闹似的,冷不丁跳出来找存在感。

再往前。

去奔现,被耍,闹进了派出所,还差点被讹六万块,但好歹冉青开窍,肖骁勇猛,取得了两情相悦的愉快结局。

再是去MOMO玩,被生姜耍,还给他伴奏!

毛非发火,不敢对漂亮精致的汤碗下狠手,洗干净放进烘干箱里之后,就呜呜啊啊地跑去追杀花旦和小生,吓得两猫满屋子乱窜,可惜还是被狂怒的毛非给逮住了。

一手捞一只,毛非把脸蛋埋进毛绒绒里,闷声自语道:“花生啊,我可能要挨揍了,我决定不告诉你们亲爹...”

凌晨四点,毛非关上窗,留下一盏小夜灯。

他缩在被窝里抱紧庄周的枕头看庄周的叮嘱:无论发生什么事,都要打电话给我。

“抗旨要挨板子的吧...”毛非喏喏地,“会跟我发脾气吗?”

写检讨和挨揍他自认都不怕,就怕庄周真的跟他发脾气。

为什么怕?

就像人都怕鬼,为什么?

因为没见过。

毛非努力幻想庄周对他生气的样子,以往最严重的一次,就是他淋大雨淋得全身湿透,被庄周骂了一声“唉”。

毛非把脸全部都埋进枕头里,心里泛滥成灾,他的庄周怎么这么温柔,这么好。

无论明天生姜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威胁他,他都不会让步一丁半点!

要有气势,就像当初摔倒麦克风吼他“你休想!”一样的气势。

毛非正暗自鼓劲儿,就被花生猫跳上大床来寻仇,奔腾的小马从这边奔到那边,结结实实地将毛非踩了个好歹。

毛非哼哼着捂住柔软的侧腰翻个身,趴在枕头上给姜以勉回消息:时间和地点。

没想到会被秒回:十一点,仙女路猫咖。

毛非的膈应就像此时的狂风暴雨那么强烈,这是要干什么?难不成是怀揣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来见面?到时候一言不合,是不是就要血溅当场,用捉猫剪尾巴来威胁他?

毛非气得恨不得也怀揣个剪刀,他回:换个地方!

又把感叹号改成了句号,再又把句号也删掉了,只光秃秃的四个字发过去。

毛非暗忖,这就是战术,以免标点露馅他此时的怒火,那不正好着了他的道?

正脑补着,短信来了:仙女路咖啡厅,可以么?

毛非回:可以。

花旦和小生消停了,复仇完继续黏人,挨着毛非团成毛团。

手机再没亮起来,毛非在胡思乱想里渐渐睡着,或许是趴着睡的原因,梦里他掉进了水塘,他胡乱扑腾,想呼救却张不开嘴,在水下眼睁睁地看着生姜挽起庄周的手,还亲他,还抱他,还开始撩起衣角...

毛非惊醒了,鼻尖上泌成细细的汗珠。

他歪着脑袋惊魂未定地大喘气,喘了一会儿才仰过身,盯着天花板流眼泪。

吓死他了,吓死他了!!

他把压麻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,一下一下摸着花生猫才渐渐找回安全感。

窗外天光亮得阴沉沉,毛非摸索到手机,八点。

他给庄周发消息:哥哥,我做噩梦了。

心理作用,毛非觉得庄周回得比秒回还要快:不怕,梦都是反的,我帮你解。

非非:不要你解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

庄周直接把电话打过来:“宝,刚睡醒吗?起来吃点东西。”

毛非贪恋道:“再叫叫我。”

“宝,乖宝,”是喜欢的字眼儿,叫的人和听的人都笑起来,“傻宝,傻宝宝。”

毛非嘟囔:“我好想你,你下午就回来了,是吗?”

“嗯,”庄周应他,“两三点左右就能到家了。”

“我...我吃过了,昨晚饿醒了,三点多钟吧,爬起来煮了馄饨,好好吃。”

“好,困的话就再睡会儿,睡醒了就看见我回来了。”

毛非闭上眼,问他:“庄啊,我刚刚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...我问你哦,要是我做了让你无法原谅的事情,你还会原谅我吗?”

庄周微微失笑:“你都说了是无法原谅。”

“所以你还会原谅我吗?”

“嗯...具体情况,具体分析。”

“那分析之后,你还会原谅我吗?”

庄周怀疑起来:“非非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“...没有,就是做噩梦了。”毛非心虚,同时确定了姜以勉真的没有去找庄周。

他又催,非要问出个结果:“所以会不会原谅我?”

庄周温声道:“那你要多求我几次。”

“我多求你几次,你就会原谅我,是不?”

“嗯。”

毛非心里软得一塌糊涂,被梦吓出的眼泪又因为感动润湿眼角。

他想,这下他真的无所畏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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