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第 100 章

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
寂静的夜, 华灯初上,宫阙深深中传来鼓乐之声。

因着白日里早朝大殿上,自己顺水推舟的为自家孩子求了恩典, 既然皇帝都发话要见上一见自家孩子, 自己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。

速速出宫, 回到会同馆,给孩子换上得体的新衣裳, 带上了崽儿与弟弟,于梵梵忧心忡忡的,掐着时间点赶到了开宴的永和殿。

跟王父与乌弟一会和,彼此双方交换了一个眼神,代濮桑昌望着东升看了再看, 在东升不解与怀疑的目光中, 代濮桑昌又是摇头,又是点头, 又是叹息的, 话却没多说一句,只挥手赏了围着东升左右打转,嘴里还不断啧啧啧感慨的儿子后脑勺一巴掌,代濮桑昌才看着自家女儿,吩咐了句小心行事, 万事莫怕有他这个王父后,这才领着揉头哀怨,一脸复杂的于梵梵入座。

父女几人鱼贯而入,被太监宫女领着落座在大殿上属于他们的位置上,一列打扮整齐划一的宫女就捧着糕点茶水端了上来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巧,给于梵梵上茶点的这位宫女莫不是曾经有缘得见过帝王?

这位在给自己上完茶点躬身告退抬首间, 蓦地就看到于梵梵身后的案机上,被同样上茶点告退的宫女露出来的两人,宫女蓦地瞪大双眼。

小的那个就不说了,大的那个少年被显露出来的一张脸,吓的宫女当即走神就是一个趔趄,脚下一软,差点撞倒了边上捧着热茶要给乌上茶的宫女。

场面一时有些慌乱,好在在座的各位宾客不欲惹事,乌别看面上嘻嘻哈哈的,其实心里也藏着事,顾虑到自家阿姐与那个笨蛋弟弟东升,忙就挥手打发惊慌跪下请罪的宫女。

宫女如蒙大赦,面上一喜,连连磕头的道谢的时候,忽的,上头的高台上就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嗓音。

“陛下驾到……”

声音落下,大殿上蓦地一静。

请罪的宫女被相熟的宫女悄悄拉拽着,忙就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;

而刚刚还各有表情,或三五成群小声议论攀谈的人,或独自自斟自饮自品茶的人,或不动声色暗观察的人,或投注视线看热闹的人,不由纷纷正色,快速起身整理衣襟,而后望向高台,恭敬的颔首站立等待。

待到眼角的余光瞄到那一抹明黄站在高台中央的御案后头,下首所有的人,包括代濮桑昌跟乌还有于梵梵等人,全都出列,纷纷跪拜叩首行礼,动作整齐划一。

“吾皇万岁万万岁。”

“众卿平身。”

皇帝挥手落座,视线首先落在下首的代濮桑昌身上,皇帝莞尔一笑。

“卿远道而来,朕特命御膳房准备了这欢迎夜宴,虽不是卿惯用的苗疆风味,却也是大齐各地最丰美的佳肴,卿尝一尝可喜欢?”

代濮桑昌急忙领着身后的乌跟于梵梵行礼,恭敬回道:“谢陛下厚爱,臣等欢喜。”

上首的皇帝见代濮桑昌如此上道,都老实称臣了,刚刚还只是和煦的笑容蓦地拉大,爽朗开怀的笑声立刻充斥全场,大手一拍龙椅的龙头扶手,“哈哈哈,好,好,卿欢喜就好啊,来,入座。”

很明显皇帝这会子心情很好,见了最后跟着代濮桑昌转身入座的于梵梵,想起白日里在朝堂上自己应下的事情,难得好心情的皇帝喊了停。

“对了,余氏,先前你不是要为你家孩儿跟朕求恩典吗?如今孩子可曾带来啦?”

于梵梵一愣,心道来了。

她急忙看了眼跟在王父亲卫以及贵身边站着的俩孩子一眼,而后快速转身回来,朝着上头的皇帝跪下行礼回答。

“回禀陛下,民女带了他们来。”

“哦。”,皇帝点着头,随即就道:“那便领上来让朕瞧上一瞧。”

“喏。”

于梵梵应声称是,转头朝着一直关切看向自己的孩子们招了招手。

烨哥儿见状,忙就拉着他小舅舅就要出列上来见礼。

毕竟来的时候,娘亲就跟自己反复交代过了,一定要听她的安排吩咐,若是招呼了他们,自己一定要拉着小舅舅一起规规矩矩的给那位皇帝行礼。

当时自己还不明白来着,为什么娘亲会有此交代?

可等自己拉着沉稳的小舅舅出列,站在红毯之上给高高在上的陛下叩首问安,得了这位陛下抬起头来的发话后,规规矩矩抬头看向上头的帝王时,烨哥儿整个人都惊呆了,只觉自己的小脑瓜都不够用!

谁来告诉他,眼前这几乎是一毛一样的两张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

小家伙目光在身边的舅舅与上头的帝王身上来回打转,越看越懵逼,越看越奇怪,看到后头,烨哥儿的视线不由暗暗朝边上的亲娘看去,却发现亲娘就是跪在前头左侧不看自己。

于梵梵怎么顾得上去看身后儿子的着急呢?她连上首皇帝此刻的表情都顾不上去看好吧!

白日金銮殿上,自己一看到上头皇帝的面容时,她的心就惊心讶异到不行,蓦地就想起当初很久以前,某个白胖子碎碎念说,他对自家弟弟很眼熟的事情来。

白日里的时候,要不是当时的局势不对,事关王父与乌弟,她脑子里都可以跑马,脑补出很多电视剧里头的名场面,好在自己反应机敏,后又得到皇帝许诺说要见一见自家孩子的时候,自己果断的就决定,要带着自家俩娃进宫见一见这位,她也觉得格外眼熟的皇帝来。

这个世界上,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长得一毛一样的两张脸,自己碰到的概率怕是不大吧?

可不是不大?

当东升叩首完,得到抬起头来的圣谕,从容不迫的抬头朝上望去时,九龙椅上那位笑意吟吟的帝王,心里当即就是一咯噔,瞳孔急剧收缩,搭在九龙椅扶手上的手,不由自己的紧紧抓住龙首暗暗用力,指尖吃痛都没松手,只双眼不由眯起,仔细的打量着下首的少年。

“你……”,深呼吸一口气,稳住内心的波涛汹涌,面上风淡云轻,毕竟帝王都会演戏,“你们叫什么名字?”

东升也震惊于上头的人长的怎么跟自己这般像,五官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,不过是一张老一点、威严一点、白一点;一张年轻一点、稚嫩一点、黑一点;

不过再如何的心惊,东升也不做他想,不愿做他想。

毕竟他一个乞儿,怎么也不可能是跟皇家扯上关系的不是?更何况还是堂堂帝王?怎么想都不可能!不过是人有相似罢了,就如曾经养大自己的乞丐爷爷说的那般一样。

而眼下自己能跟帝王撞脸,不过是他的好运?亦或是歹运?

他有自己一心想要守护的人,所以天塌下来,他也得挺直脊梁好好端住。

当上头帝王再度出声时,东升内心的波涛早就被他压下,小小少年难能可贵的从容不迫,不骄不躁,不疾不徐,拱手回礼答话,“回禀陛下,草民姓余名东升,是姐姐余繁璠(于梵梵)善心领养的弃儿(乞儿)一名。”

恭敬的回答完,也不管上头皇帝的态度表情,久久不见小外甥的声音,东升不由侧头,暗暗瞧了身边还在发傻的烨哥儿一眼。

性子跳脱的烨哥儿见状后,这才忙学着自家小舅舅的模样,乖乖巧巧的跪着,小爪子抱拳颔首回话道:“回禀陛下,草民姓谢明兴烨,是我娘的亲儿子,我东升舅舅的最乖的外甥。”

殿上众人……

跪着的于梵梵差点捂脸。

东升也不由抽了抽嘴角。

代濮桑昌与乌忍笑。

然,这道让人发笑无语的稚嫩小嗓音在大殿上回响,上头的帝王表现的却很奇怪,已经稳住了表情的他,嘴里却下意识的在反复呢喃着,除了身边跟着已然心惊变脸的大太监游公公外,再无其他人听得见的三个字。

“余东升,余东升?余东升……”

怎么会是余东升呢?余,余啊……

帝王目光复杂的看向下首的东升,见东升脊梁挺的笔直,态度不卑不亢,视线最后又落在上头跪着的于梵梵身上,视线来回打量一圈,而后又落回到了东升的身上。

皇帝心情复杂不已,跪的稳稳当当的东升却不知道的是,他越是从容不迫,上头的帝王心情就越是酸甜苦辣,惊疑不定,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欢喜与欣赏。

大殿上静悄悄的,欢庆的鼓乐也不知是何时停下的,在场的妃嫔宾客们,视线不由的落在大殿上的俩孩子,哦不,其实是那个年长的少年,与上头的帝王身上。

碍于帝王之威,心里就是跑马去了天边,各有猜度,面上谁也没多说一句。

唯独皇帝左下首的贵妃位上,贵妃娘娘染着朱红丹寇的手,不由掐紧了手里的玉酒樽,视线在上下两人间暗自来回打转,最后却定定的落在了帝王身上,眼里不断闪着妖艳血腥的渗人冷光,烈火红唇不由微微勾起。

说是这么多,其实不过是瞬息间的事情。

就在大殿上所有人静默不语,有幸赴宴的臣公们心头暗道这宴会参加的不对,早知道自己就告假不来才好了的时候,上头的帝王忽的恢复了正常表情,脸上再度洋溢起了笑容。

“嗯,是两个好名字,也是两个好孩子!既然白日朝堂之上,朕已许诺西南王,如此……”,皇帝语气顿了顿,视线落在于梵梵身上接着道,“西南王之义女,余氏繁璠上前听封。”

于梵梵先是一愣,心说自己明明是给孩子们求赏赐出身,怎么封自己?

犹豫着没都动,身边身后的一干亲人却急了,代濮桑昌也连连给一直关注着的女儿点头示意,于梵梵这才忙叩首应声,“民妇在。”

皇帝简章,满意的点点头,“余氏身为大齐子民,为齐苗联盟和平做出了巨大贡献,有功朝廷,该赏!而后开荒山,造良田,改良种,造福大齐与苗疆百姓,功在社稷,更该赏!因余氏为西南王之义女,今朕册封余氏为西南郡主,赐字慧,望慧郡主今后恭贤温厚,再接再厉,再为大齐,为苗疆尽忠尽力。”

“谢陛下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“平身。”,话说平身,帝王的视线又落在依旧跪着的两小身上,“至于你们?”,心底早有主意的帝王接着开口,“你们也很好,想必跟着慧郡主在西南吃了不少苦,开荒造田,推行良种,想必都是出过力的,既是如此,朕也不能小气了去……”

此话一出,下头的列位参与宴会的妃嫔与臣公们,特别是贵妃与誉亲王,一个人视线落在东升身上,一个视线落在烨哥儿身上,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。

心道就这,他们能有什么贡献?出过什么力?

不过皇帝的话就是金科玉律,就是圣旨,他们再腹诽也不敢多话,就只听上头这位继续道。

“既然西南王与慧郡主都有所请求,这样,朕就赐你们舅甥二人为五品轻车都尉,望你们再接再厉,再为我大齐尽忠效力。”

此封赏一出,贵妃眼神暗了暗,代濮桑昌与乌的脸上,明显闪着得偿所愿的欢喜,连于梵梵低垂的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。

暗暗瞧了瞧已经被帝王平身请起的自己俩小孩,于梵梵心惊又感叹。

自家弟弟,怕不是真跟着皇帝有着什么?

还有还有,自家崽儿这是沾了自家弟弟的光了吧?怕是连自己,都是沾了自家弟弟的光?

毕竟白日里的时候,这小气的皇帝,瞧着他那模样架势,是根本不打算封赏自己与孩子们的,眼下这般大赏,虽然没有封地,可名头也不是白叫的,每年皇家可是要给银子养他们的。

可不知为何,她的心里无端的升起一股担忧……

“姐,姐?”

一时出神,领旨谢恩的东升,已经带着烨哥儿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。

东升见姐姐脸色有些不对,帝王跟前不能失态,他赶紧仗着如今已经有自家姐姐高的身躯,挡在自家姐姐跟前,靠着再起的鼓乐声遮掩,东升轻声把于梵梵喊回神,不动声色的拉着于梵梵,在代濮桑昌与乌的关切眼神下安然入座。

乐声悠扬歌舞起,捧着餐盘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,夜宴开始,很多人却食不知味,神不思属,就比如帝王,比如皇贵妃。

好不容易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宴会结束,帝王离席。

某帝王还暗中目送东升跟随与他感情很好的姐姐?是姐姐吧?跟着余氏离开,皇帝这才面容复杂,遥望宫墙一偶,满目思念的转身回了上书房。

上书房内,大太监游公公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打小伺候的主子。

这位自打回来后就枯坐在御案后,一座就是大半个时辰,游公公担心坏了,可想到先前大殿上出现的那位酷似主子的少年,游公公又不敢多话了。

他担忧的看向帝王,蓦地想到主子还是皇子的时候,那位出现在主子身边,这辈子唯一走进过主子内心的那个早亡苦命的女人……游公公又不由摇头叹息,挥手打发再次端茶上来,且满脸忐忑的小太监离开,“下去吧,陛下这会子不会用的……”

宫室内又恢复了寂静,只剩下蜡烛燃烧的噼啪声,伴随着殿内中央,九龙香炉内的熏香袅袅升起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正当游公公想着,自己是不是该吩咐下去,让御膳房做两道主子爱吃的糕点端上来,等主子醒神,一会子好垫吧垫吧肚子呢,毕竟刚才的夜宴,他家主子就没怎么动筷子,定是饿的,结果内室御案后就传来了动静。

“影一……”

声音落下,游公公不由一惊,陛下这是要动用皇家最隐秘的影龙卫了?这是自己都不能接触的存在啊!

侧殿外听到动静,正欲抬脚进去伺候的游公公不由顿住脚步,而后快速退走出了侧殿,到了大殿外守候去了,自然就不知,上书房内殿里,皇帝亲口对随候在帝王身侧,大齐从开国就成立并发扬光大,且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影龙卫下达了密令。

“影一,你亲自去,好好查一查余东升,查清楚。”

“喏。”,灯光照不见的阴影中,一道黑影跪下叩首,而后眨眼就消失不见。

当折抹阴影闪身出了皇宫的时候,在皇宫的后头,帝王嫔妃居住的后宫内,当今皇贵妃居住的宝和殿,主殿内的贵妃妖娆的躺在垫着雪白狐狸皮的贵妃软塌上,接过贴身嬷嬷递上来的茶水漱了漱口,而后看向身前跪着的亲信大太监。

“哼,该死的贱人,阴魂不散,这都多少年了,骨头都化成渣了,居然还要给本宫来添堵!”

“娘娘……”

“行了,本宫知道了,本宫如今是娘娘,而那人便是陛下心里放不下的挚爱那又怎样?本宫如今可是皇贵妃,是后宫内最高的首位,难不成本宫还会怕她一个死人翻身?还会怕一个不过就是跟陛下长得有点子像的,还不知道是不是她儿子的小儿?呵!”

“娘娘,话虽是这么说,可那位……”

亲信太监与贴身嬷嬷内心还是有些不安。

毕竟当今这位陛下,说有情是真有情,说无情也是真无情,想到曾经陛下登基坐稳皇位后,对那位皇后娘娘的清算,想至今这些年了陛下再无立后就可观一二。

当初若不是自家贵妃娘聪明机警,尾巴处理的干净,甩锅给了那位亡皇后,而娘娘家又正得利,国公爷军权在握,陛下没法动手,他们娘娘怕也是……

贵妃看着面前两下人的担忧的模样,她不由呵呵冷笑,挥手狠狠把手中的茶碗惯在地上。

“你们怕什么?本宫的人就这点胆子?哼!那位活着的时候本宫都不曾怕过,死了本宫会惧她?不过一黄口小儿而已,还姓余,便是长得再像又如何?只要本宫的娘家还是镇国公军权在握,只要本宫还没死,只要陛下还没当朝认下那小儿,呵呵……”

皇贵妃连连冷笑,眼里闪着狠辣,“小周子,你去,替本宫灭了那小子!”

便是见了陛下,得了陛下的赐封又如何?不过一区区五品轻车都尉尔,她还是一品的皇贵妃呢!某人傲娇自大的想着。

“娘娘!”,俩奴才却变了脸色,不由想要劝解主子三思而行。

皇贵妃却不听,只冷冷道:“你速去,莫要多言,本宫只信奉本宫祖父从小教导本宫的,宁可错杀一千,也不放过一个,哼!本宫倒要看看,连人都死了,小崽子长的再像又如何!”

“娘娘,话是这般说,可对方人在会同馆,那里住的都是外族外宾,陛下跟朝廷都极其重视,且苗疆土司才封了西南王,若是眼下要动手……娘娘,时机不对,怕是有些难啊。”

“你当本宫不知时机不对?”,可若是等时机对了,她怕是再没有了机会。

毕竟她们那位陛下啊,那也不是吃素的!在对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上,哪怕自家再如何得济,陛下心里再有所顾忌,怕是也……

贵妃思考了片刻,红唇微启,“小周子,事在人为,这样,你先去打探打探那小崽子的具体情况,瞧瞧他那个姐姐跟谁走的近。”

跪着的太监眼神一亮,忙叩首磕头:“还是娘娘英明,奴才明白了,奴才这就去办。”

次日清晨,守在皇宫门口的当值御林军首领,天不亮就迎来了宝和殿的掌事大太监周公公,而这位周公公出了皇宫后,第一时间就去了镇国公府。

而皇帝心里也有顾忌,对东升的事情只是暗地里进行,面上一点都不显露,且派出来查问东升身世的人是秘而不宣的影龙卫,办的也隐秘,且自认为当初害了他心头肉的恶人,自己已经尽数清查剿灭,自然没有发现宝和殿的异样,也没有察觉镇国公府的异动。

也正是因为皇帝的一时疏忽大意,差点造成了杯具,当然,这些都是后话了……

作者有话要说:  不好意思,昨天太累了,一系列检查下来,结果都没时间码字,今天上班偷码,现在发上来,亲们请见谅昂。
sitemap